這個夏天,很多政府官員和私人投資者終於意識到,歐元區的危機並不是一時操控失誤引發的,根本原因是那些深植於歐元區的政治、經濟和金融領域多年的頑疾。
誰會是下一個對自己的經濟增長、國債償還能力以及銀行體係失去信心的國家?可能是日本。
日本戰後的經濟奇跡,在20世紀80年代末隨著樓市和股市的大跌,和隨之而來的崩盤戛然而止。這個從繁榮到蕭條的循環讓人民、企業和負債累累的銀行用了許多年來恢複。
日本的總國債是每年GDP的2.358倍,負債淨額也達到了每年GDP的1.358倍。日本成為世界上負債最多的國家(在歐元區,僅有希臘的政府債務可以和日本接近)。
二戰後,日本在歐美經濟體係的基礎上建立了一套自己的金融係統模型——利用國民儲蓄進行投資。這個模型成了讓企業家和中產階級的財富積累迅速增加的刺激因素。
但是這樣帶來的成功非常的脆弱。在發達國家,政府正在從越來越大的短期貸款市場中獲益,這種貸款在申請後迅速到賬。這種製度會縱容他們以很低的利息借更多的錢,甚至超過他們本來需要的額度。通常,這些政府接下來會持續不斷地借錢,債務會像滾雪球一樣增加。今年,日本政府需要發售相當於本年GDP 59.1%的國債;這相當於,日本每10美元的收入中,6美元都是日本政府通過發售國債的方式借來的。
日本每年大約一半的年度政府預算現在都在支付養老金和利息上。隨著政府在養老上花費的錢越來越多,日本的儲蓄用於償還那些為支持不斷增長的公用事業而欠下的債務。
銀行持有大量的政府債務。國內的養老金計劃規定每人必須購買大量的政府債券,用來支撐他們未來的開銷。日本政府債務的債權人95%都是本國人。
工作人口減少,將導致日本的海外投資增加,這些錢將投向那些人口年輕化並且人口數仍然在增長的國家,這種投資的資本回報率也肯定更高。這些國家應該可以在他們更加富裕並且人口開始老齡化的時候償還這些貸款,還可以提供一些基金來滿足日本的養老需求和其他的福利義務。這就是日本近幾十年一直在新加坡和挪威采取的戰略。
但這些好處都是暫時的。當外國的資本流入本國的時候,政治家們很難密切關注本國的財政赤字。
金融家們希望緊急融資政策一直存在,也需要持續的財政赤字。金融巨頭們聲言會為財政負責,但是他們其實主要想少繳一些稅——他們並不考慮這樣做對於政府的負債意味著什麽。
歐元區的精英們對他們的貨幣聯盟的不可持續性視而不見,老齡化的日本也拒絕考慮改變他們的養老金係統。我們現有的政治體係告訴我們如何誇大我們的償還能力,如何和財政部門一起秘密地將資源轉移給強權集團——然後關於花掉的那些錢,他們通常都會解釋道,我們的後代會還的。
漸漸地,我們可以看出我們的後代們並不是被我們的一些決策戕害的唯一的一代。那些失控的經濟繁榮和衰退的輪回,類似20世紀30年代發生的那些事,即將重演。